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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暴"走---源于2014年1月5日栖贤寺仙顶寺的一次穿越 一直向往做个虚飘飘天地闲人,乐淘淘江汉逸民,所以一直愿意行走在荒原旷野之间。 摇棹,近洲,笑采青萍 推蓬,向桥,闲看晚云 湾船,在巷,独步斜曛 执杖,望山,过遣晨昏 城里的空气让人艰于呼吸视听,在都市里,凡夫俗子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因为讨厌和尘埃挤在一起,所以,闲时的我,近洲、向桥、在巷,总喜欢流连在那些收藏童年欢乐、城市的触角还没有搅动他们古朴神经的村落,嗅嗅道田里阳光的味道,听听午后寂静小街的呼吸声,看看那零落捻转的记忆,破旧如砂的年华,如何随枯叶,颓根,败墙,破瓦以及垂垂老者,生命纷飞。而杖藜行歌,相逐飞步碧山头却一直是心向往之而不敢轻易尝试的行为。虽然于2013年9月加入了湖州暴走群,可是与暴走有关的一切活动均未参与。因为一直认为暴徒这个词汇离我很远,暴走之行为也只是为了成就英雄,比如七尖七剑,比如千八九峰七士,总感觉这些勇士的行为离我太过遥远,遥远到我只能把它当做神话,只能以一种戏谑的口吻调侃一下,仅此而已。
可是,可是云峦旷野间,春秋见色,冬天显骨,这样的景色耐人寻味。 荒原里,每个村庄,每道山林,每片云朵,每束光线,都很孤独。还有很多草和树,都在那里胡乱地生长着。延伸向西面八方的路总也到不了头,走在路上,人的影子也一晃就不见了。但是即便他们远到目不可及,却会一直就在那头,一直在那头。他们会在一辈子里等着,你来或者不来它都不会计较。我想像它们一样,在一辈子里毫不计较地活着。 其实人生很无趣,不过是我目送你成长,你目送我苍老,如此而已。所以,必须在成为别人目光里送别的人之前,去做点什么。
2014年元月5日,我被扯进了暴徒的队伍,开始了忽倏一下身影稀,人在山腰水尾的壮举。不怕汗颜,说是壮举,其实只不过是同一座山一个小山头到另一个小山头,从陆羽茶园到栖贤寺再到仙顶寺的山间穿越。这样的穿越,在暴走群真正的暴徒面前是小菜一碟,是羞于启口的。但是于我却有里程碑的意义。打个比方,就像对于宇宙,我微不足道,可是,对于我自己,我就是一切。就是那样的感觉。你懂的。混进暴走群的本意原只是想知道为啥曾经混迹人文群的那些大佬们现在却热衷暴徒的行当。顺便调侃调侃,忽悠忽悠用以打发最近闲的发慌的时光。没想到光调侃忽悠没暴徒行迹在这个队伍中是不被看好的。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浆糊,在装备不齐,经验稚嫩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参加了这次实践活动以示证明。整个来龙去脉就是如此。 抖落你能抖落的 把你不能抖落的放在行囊 把你不能放在行囊的流放 把你不能流放的埋葬 把你不能埋葬的丢进风里任他悲伤 请背起行囊跟我们一起 出发
穿越是从一场浓雾中启程,在一片灿烂中结束。这次的行程是从陆羽茶庄开始,经皎然墓,三癸亭,然后翻山行至仙顶寺,再从仙顶寺穿越到栖贤寺。整个范围就在妙西西塞山,妙峰山一带。历史上,妙西是一个“僧儒道合一,诗茶禅一体”的“东方佛国”。从传说中的大禹治水夏王村,到夏后杼狩猎的杼山,“茶圣”陆羽的“隐苕溪”,到“法学泰斗”沈家本人冢渡善桥,从韩禅文化的发祥地霞幕山,到位列湖州四大丛林古刹之一的栖贤寺,从康王避难的饮马池山到“细珠连起”的珍珠泉,从何楷垂钓台,到避蛇而筑的“避它城“,从官驿大道的“赤山关”到卵石垒筑的杨富桥,都积淀着丰厚的历史文化。因为时间有限,我们这次的穿越路线,只是这条有着深厚人文历史绵长脉络的其中一段。 此寺即为栖贤寺,座落在吴兴区妙西镇罗山脚下,距湖州城约10公里,始建于唐代,在清末民国初年时,是吴兴郡的“四大丛林古刹”之一。因建寺前文人墨客、贤士高僧常会于此,故名“栖贤禅寺”。内有一尊观音卧佛还有树龄约1000年的糙树一株,这千年古木自然会告诉你这寺院的古远以及曾经的香火鼎盛。其实此寺我曾光顾过很多次了,因为特别喜欢寺里面的飞檐挑梁,工匠们的精雕细作,无论人物故事,还是祥云、花卉,无不惟妙惟肖,古朴典雅,值得驻足观赏。 上山的路算不上崎岖。 今年江南山林的冬天不似往年这么颓废萧瑟。许是在江南竹林的缘故吧,虽败叶委地,古木萧萧,放眼望去却依旧翠密成帷,烟水悠悠。此次的行走,充其量只是闲逛而非暴走,因为速度不快,所以让我等新驴得以喘息休整,有驻足欣赏风景的机会。 拨云见古道,倚石听流泉。 在山里,你只是云峦雾霭间的一粒微尘,飞泉瀑布下的一滴水花,古木苍松上的一只虫蚁。秀竹林立,山道弯曲,阳光透过竹叶,斑斓的洒落在身上,若即若离,别有情趣。有些人,即便天天相对,也言语淡漠,有些人,哪怕山水相隔,一缕微笑,都深铭于心。欢喜行走的季节里有你,有她,陪我看树影错纷,看阳光正好。我们一起去追逐冬日里明黄的太阳,追逐那一阵比远方更远的和风,寻找属于我们的净土。
行走在乡野山间,像“雾锁草桥三四横,烟笼茅舍数十家 ”、“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之类的感慨赞誉之词就不必说了,因为暴走,那些萦绕身边可以触摸的美好,比如轻触着的那些飘零的叶子,沿途那些石块和树梢的问候,比如那些透过云层洒下的细碎的日光,那些关切的话语以及伸来的扶助之手。。。。都无需再次提及。记得谢康公曾经感慨“羁心积秋晨,晨积展游眺。孤客伤逝湍,徒旅苦奔峭”可以想见一个人的旅途是多么的孤寂无助。不过那是他自己的错,谁让他没组团爬山,如果当初他拉支队伍进山,前后照应,竹杖芒鞋轻胜马,何来的伤感?或许还会有更多类似谢公屐的绝世发明流传于世呢。对吧?其实行走在山间的美好每个暴徒心里都清楚得很,那是堪比酒一樽,琴三弄所唤起的凌波仙人梦啊,更何况这次造访名胜里头还有仙顶寺。 熏染古木檀香,静听梵音钟鼓,这就是传说中有古碑,有千年银杏,有八大胜景的风水宝地---仙顶寺。据说宋代始建的仙顶寺所在的棲贤山(亦名西埯),高峰上曾有一石室,相传有居此成仙者,因名称其处为仙人顶。按寺中碑文《仙顶寺云房记》记载当初可是冈阜平旷,群峦环抱,泉生石间,不涸不溢,绝对的天然胜景。称其云房,那必定是建在山巅云端,可以想见仙人驾着祥云来去来去去的地方必定是风水极佳的,而碑文上所述的达摩仙洞、摩阁朝云、昭明梁杏、太妃泉波、松风梅香、咏诗云房、岞崿天外、仙亭暮岚仙顶寺八景, 更加说明这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所以必须得去瞻仰瞻仰,怀古怀古。 有人说,仰望天空的人,是在仰望幸福。
记得有位僧人曾问过希迁:“大师,怎样才能解脱?”希迁将僧人的身体转了转,反问道:“谁束缚了你?”是啊,谁束缚了你?如果没有别人捆住了你,就是你自己捆住了自己。天空是那么辽远空阔,云朵在空中嬉戏,偶尔会有不知名的鸟儿扇动翅膀划过天际,能仰望天空的人,是幸福的。所以,别关门,别把世界锁在门外。所以,请带上你的烟斗和茴香酒,去荒野里,找找灵魂深处天堂的感觉。
这里,让我们来说说暴走吧。暴走或许对每个人来说都有不同的意义。往大了去,可以把人生扯上。路是沧桑的,人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暴走,可以考验你的能力,激发你的坚持,磨练你的执着,成就你的耐性。生命不能像一口枯井,了无生气。所以,和着心中的歌,微笑前行,笑傲此生。脚步是实的,路就不会幻灭。往小了去,记录沿途的风景,记录沿途的生活。找找童年的回忆。可以多点茶余饭后吹牛的资本。如果想让它有意义,有价值,那么就扯上人文历史吧。一路暴走,可以让你怀古探幽,挖掘沿途的人文历史,倘若目光在远大一点,把暴走再稍微提升一下,变成Grand Tour---壮游,那么或许会有更多的徐霞客、高僧玄奘、张骞之类的伟人如雨后春笋般唰唰唰长成。至于那些抛开世俗远离尘烟净化灵魂冠冕堂皇的话在这里也不需多说了吧
话虽这么说,这次的穿越显然跟那些伟大的古人相去甚远,显然,如果以此炫耀,那肯定会被口水淹死。因为此次穿越全程仅6.8公里,只是以12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山峦寺庙间行走,六只脚以难度评定低,强度评定低盖棺定论。所以并不能引以为豪。虽无可炫耀,但平时一直喜欢摩挲于手的书页,喜欢在摩挲于手的书页里闻见沈从文的长衫气味,瞥见汪曾祺在藤椅里打鼾的我,因为一次的暴走,居然喜欢上了暴走,这不得不算是一次小小的意外。不过,我理解的暴走还是跟真正意义上的暴走有很大距离的。因为暴走,曾在人文群和暴走群引发过探讨,文人们和暴徒们的理解各占据一端,文人们喜欢“停车坐爱”而暴徒们则喜欢以自虐的方式用最短的时间直达目的地。我是属于折中的一方。我理解的暴是指里程数的多而非速度上的迅疾。穿行在荒原峰林间,不能似鹏,高飞几万里,不如若鷃,做骄傲的蓬间雀,自得其乐。当然,在我心里,只有与人文社会互动的暴走才算得上是有意思的暴走。以迅疾达到锻炼身体愉悦身心的同时,多一些停留的时间,感受一下大自然这个大家族,那里有着细细碎碎的生命,在风里,石头里,树梢里,他们无处不在。在自然这个大家族里面,享受那清风绿湖般的宁静,嗅一嗅那一呼一吸间缠绕着的原始气息,让我们经过山,经过水,经过桥,经过炊烟,经过四季,经过生活。 迅景如梭,旧游似梦。 这几年来烟一尘水一程的行走,记录下了这些质朴的生活,看着这些生活的点点滴滴,看看身边经意或者不经意之间,活脱脱地铺展在你眼前的这些灵秀的生命,心里会觉得无比温暖。一路行来,或许悲伤依旧,但那也只是昧昧于心,可以让人没那么急转直下。这是属于我的“暴”走。因为暴走,我走出自己的家门,走进了别人的生活。其实,一个人心中的家,并不仅仅是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而是长年累月在这间房子里度过的生活。而那些村庄里的农人山民的家,即便是人口渐渐的稀少,仍深具声色。家园周围这一窝子空气,他们,带着他们的田地,谷物以及生活器具,多少年的吸进呼出,已然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带着彼此的气味和体温。这样的生活气息,没有一丝造作和矫情。所以,我喜欢到处走走。愿意邂逅那些慈祥的老人,热情的村民,愿意停下来听听他们村庄的历史,说说心里的故事。也喜欢逗弄那些看似犬马声色,实则温顺善良的畜生,让他们围在你脚跟亲热的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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